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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(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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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床上去了。

這晚,陸向北的勁很大,也折騰的很晚。喬婉白天費了太多心神在機器上面,晚上又被陸向北這麽一弄,眼皮上下直打架。

不過陸向北要走淩晨的事情,喬婉知道的。陸向北不讓喬婉淩晨起來送,喬婉也累的慌,也就隨著陸向北了。

但臨走的時候,陸向北還是一臉不舍的趴在床邊,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已然熟睡的喬婉,時不時的要趴上去親上幾口。反正這個動作,一直反覆持續了好久。直到福伯在外催促了好多回,陸向北才撇了撇嘴,輕輕的在嬌唇上親了一下,低頭附在喬婉耳邊,溫柔繾眷的低聲道:“媳婦,我會很想你的。”

工坊機器的事情,進行的很順利。而且工人們也都可以獨立上工了,雖然昨天出的第一批貨有所欠缺。但從今天的第一批貨來看,喬婉放心了:這個布跟輕薄度,跟前世的那批洋貨,相差無幾。

蔣明凱也滿意的笑了,也不枉這麽多天的來回跑。蔣明凱跟喬婉的念想不一樣,喬婉的念想是喬家工坊的發揚光大。而他就是要整那個幫著秦姨太太的孫家那個小癟三,讓他們越慘越好!

喬婉朝蔣明凱謝了謝,蔣明凱還是頭一次對喬婉露出和藹的表情,“這是你應得的。”有志者事竟成啊!

蔣明凱是萬萬沒想到,喬婉竟然為了解決以後自己不在的後患,直接把機器拆了一臺,然後摸索著重新組裝上。裝了拆,拆了裝,一點一滴的去完全熟悉裏面的構造。一個女子能有這樣的魄力,也是難能可貴。

不過,至少蔣明凱也能稍微明白了些,為什麽陸向北死巴拉著喬婉不放。甚至還讓自己幫著註意,不讓陌生人靠近喬婉,尤其是男人!蔣明凱一回憶起陸向北當時跟他說話的表情,想想都要笑,這小崽子,可真是“護食”的很。

蔣明凱接著道:“向北發電報過來,讓我轉達你:上海那邊的洋布,他已經全部鋪出去了。”意思很簡單,喬家工坊的這批機器,可以完完全全的投入生產了,也可以著手下一步計劃了。

喬婉將陸向北托人弄回來的一百匹洋布,放到喬家名下的鋪子裏,並且還要特別顯眼的掛牌出:這是喬家工坊用西洋機器最新生產出來的。

當然,喬婉在本城裏面,這樣只能夠到一小部分範圍。大頭,還是要在上海的陸向北去張羅。

喬家最近的動作很大,城裏各商家幾乎都派人在註意著。所以當喬家工坊將新布送到喬家鋪子裏沒多長時間,該知道的人,想知道的人,全都知道了。喬家那個所謂的“新織布機”,是西洋機器!生產出來的,還跟上海那邊剛出現的那批洋布,無論是手感還是質地,是一模一樣的!

這下,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,喬家這是要騰起的預兆啊!

尤其是做布匹生意的,看著面前從喬家買回來的新布,心情也格外的激動。這可是市面上才出現的新布,賣價相當的好。現在只要能從喬家拿到貨,這個賺頭,可是比傳統手織布多多了。動作快的,立馬就安排下去,也不去喬家了,直接去喬家工坊,去找喬婉。希望自己能先下手為強,把喬家手上的布全部訂下來才好!

一下子,從前門口一向羅雀的喬家工坊,這會上門來的人,可是絡繹不絕。但各個都是無功而返就是了。因為作為門房的張大海,很是盡職盡責的告知:喬小姐三天後才會來工坊。

只要不是個傻的,一聽就明白這是推脫的話。都是生意場上的人,也明白這空出來的三天,是為了什麽。

喬家工坊又一次因為新布的事情,再次傳遍全城。而且這次的消息,可是比以往的還要多。比如:喬家現在用的是西洋機器。又比如:喬家工人的工錢可是比以前翻了一倍。這個說者羨慕,聽者也是有意的,尤其是早前離開工坊的工人。

早前走的工人,聽的心動,也都有偷偷回來打聽的:工坊現在還招不招人?張大海剛開始不知道,就回的工坊現在不招人。後來機靈點的就開口要找李管事。李管事話回的很委婉,說工坊人已經招滿了,現在不需要了。但等人一走,李管事就跟張大海嘮叨開了,就說那幾個都是早前從工坊裏那些走的人,小姐說過,不會要了的。現在看工坊好了,就想回來了,沒門!當喬家工坊是開善堂的,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的!

後面也接連不斷的有人來找李管事,張大海跑幾回腿沒事。但一看來人的穿著,還一個勁兒的探頭往工坊裏瞧的。張大海看著不舒服,陸向北走前老早就叮囑過他,不要放無關的人進去,更是不能讓賊頭賊腦的人進去。這下張大海也不進去找李管事了,直接問道:“你以前在喬家做過工嗎?”

來人一楞,聽張大海一提,笑著點了點頭,心想自己畢竟是喬家工坊以前的工人,大家都是給工坊做工的,也能多套點近乎。

張大海又問:“那你是來工坊找活幹的?”

來人一聽,張大海問話句句中靶,覺的有門,連忙點頭應聲:“是的,是的。”

事情都已經清楚了,但張大海可不是李管事,把事情說的那麽圓滑,給各自留點臉面。張大海是實誠人,說實誠話,也不拐彎抹角的,直接道:“小姐說了,工坊裏之前走的人,不會再用你們。你可以走了,以後也不要再來了。”說完,直接就把門關上了,也不理門外一下子變得目瞪口呆的來人。甚至,等他再次敲門,張大海還隔著門,大聲按照前面的說辭,再說了一遍。

張大海這大塊頭的,嗓門口不小。那天剛好經過喬家工坊門口的路人也聽的是一清二楚。也不知是不是當做飯後的笑料,還是喬家最近的風頭太盛。這還沒過一天呢,城裏都已經傳了遍。喬家工坊那時候因賣次品布,城裏人幾乎都知道喬家工坊的那次意外,也因此有不少工人主動離開喬家工坊。

不過,別人聽了,也沒覺的喬家做的過了。相反,倒是覺得喬家很是硬氣。這三十年河東,三十年河西的,人家落難的時候,大家各自飛。現在人家金貴了,竟然還想著巴進去,也不閑臊得慌。

本來還想再去找找李管事的喬家工坊的前工人們,瞬間熄了蠢蠢欲動的心思。揀了芝麻丟了西瓜,說的就是他們了。

當然這件事情,也同樣的給現在在喬家工坊幹活的工人敲響了警鐘。這以後幹活,不僅要細心,還得要忠心。畢竟這樣的雇主,這樣的活,這樣的工錢,可是一輩子難得遇上這麽一回的!?

☆、第 46 章

? 這出的新布,陸家那邊,喬婉送了四匹過去。陸母兩匹,梁秀禾兩匹。喬太太那邊,喬婉就只拿了一匹。也不是喬婉小氣,畢竟現在鋪子裏還是每天十匹的限賣,工坊不好一下子就拿出超過五匹的布往外送。而且送的量適當,才能顯得新布的稀有,不是?

喬婉心意到了,陸母也高興。自家兒子現在算是半個喬家人,喬家工坊的事情,陸母多多少少也知道些。就算有不知道的,陸向東聽說了也會跟陸母說上一說,也是為了讓陸母寬心。可憐天下父母心,這嫁出去的兒子,陸母覺的比嫁出的閨女還要令人揪心。

喬太太這邊是沒所謂的,也明白喬婉其中的思量,也支持喬婉的做法。

三天後,喬婉前腳剛到的工坊,椅子還沒有坐熱呢,後腳張大海就來告知李老爺來訪。是哪家老爺,喬婉是不管的。現在主動權在自己手上,喬婉自然是沒打算立馬就去接見的。

喬婉沒多說什麽,只是吩咐張大海,要是還有什麽老爺要找小姐我的,把他們都帶到前面待客的房間。就說小姐現在非常忙,一忙完就過來。

喬家工坊,現在工人的人數雖然少了。但是護衛人數,可是比原來增加了好幾倍。喬家工坊的門口,安排了兩個。工人上工的那片,無論是房間門口,還是路口處,也都安排上了人守著。倉庫那邊,自然是少不了護衛的。這些護衛,都是年輕力壯的,也都是跟張大海一樣的大塊頭。跟張大海不同的是,他們是有功夫底子的。

所以當那些老爺們進來,工坊門口有人守著就算了。但一進工坊,這好奇心驅使下,總免不了眼睛會四處瞅瞅。瞅上幾眼,這想要借口一個人先參觀參觀的心思,也就歇了。

喬婉弄這麽多的護衛,真當是好玩的啊!這擺明了不讓你進去,你要是非得趕著進去,那請便!請便的結果就是,你會被那些守在路口的大塊頭,直接“請”回到喬家工坊門口。來談生意的?對不起,喬家不談!

其實喬婉還挺感謝陸向北之前弄的那麽大的排場,這有背景有靠山的,辦什麽事情底氣都足足的。

這遠看著上門來買布的商家是越來越多,但喬婉聽著李管事來匯報的情況,一點也不著急。喬婉自顧自的還在圖紙上研究著機器的零部件問題,也沒擡頭,只是道:“只管上茶和點心就是,這會還不急。”

喬婉不急,但是商家們急。這一看人來的越來越多,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拿到布。即使手頭很寬裕的商家,也是有些頭疼。因為人來的越多,恐怕待會喬家出的價錢會遠遠高出自己的預想。

一邊是等的火急火燎的商家們,時不時的還要問上李管事一句:喬小姐大概什麽時候能忙完?而另一邊喬婉是老神在在的。不知過了多久,喬婉擡起頭,看了眼房裏的落地大鐘。覺的時間差不多了,喬婉這才起身,不急不忙的收拾了一下,才擡腳向待客房走去。

喬婉進去,端的是晚輩的姿態。一連說了好幾個抱歉來表達對各前輩商家們久等的歉意。否管是真是假,眾人著急談新布的事情,很快就一致出聲表示理解。

這工坊,喬婉是主人家,坐的自是主位。這次喬婉倒也不拖著了,待眾人坐定後,喬婉就直接明說了:“喬家工坊先謝謝各位的捧場,為感謝各位對喬家工坊的看重,這次新布的賣價,工坊也先就不定價了。這新布的價錢,由各位來定。”說著,喬婉擡眼示意李管事,將準備好的筆墨紙硯都放到桌上,才笑著繼續道:“一千五百匹新布,價高者得!”

喬婉話說的是輕輕松松的,前面的話聽著舒服。但跟後面一連起來,聽的人,心裏頭可是大起大落的!來之前是有心裏準備這布匹的價格,會比較高。但高點高點無所謂,少買些也可行。手上能有新品種布,總歸是不一樣的!但現在依著喬婉話裏的意思,這是要選高價賣。也就意味著,今天在座來的這麽多人,只有一個人才能拿到貨!

眾人立馬炸開了鍋,這跟預期的完全不一樣。眾人交頭接耳,有相互無奈的對視了一眼,也有失望的搖了搖頭,各種表情,都一一被坐在上座的喬婉,看的清清楚楚。

喬婉不怕價錢上不去,現在新布剛出是最新鮮的時候,賣價也是最好的時候。而且這其中有幾個坐著巍然不動的大頭在,相信他們會給這批布出個好價錢!而實際上喬婉一直盯的就是他們幾個!雖然這屋子裏面的人,喬婉不清楚會不會有孫家的在。但也無所謂,現在這批布,只是給以後的新布,打個基本底價而已。所以,只要是高價,誰得到都沒關系。而且,喬婉相信,自己相中的那幾家,不會讓自己失望就是了。

很快的,就有人提筆,寫下買價。這寫的時候,自是做了遮掩,寫完後就遞給了李管事。有一個人寫了,自然就會有第二個人、第三個……

這進度倒是比喬婉想的快多了。不過令喬婉驚訝的是,自己以為那幾個大頭會等到最後才寫,沒想到會是排在前十個寫的。喬婉看著手中紙上寫的買價,挑了挑眉。喬婉沈的住氣,每看完一個買價,嘴角都會意味不明的勾起一個弧度。

此時,房裏的氣氛是難得的緊張而且壓抑。盡管有些人明知道自己中不了,但仍還是忐忑的等著喬婉說出,誰會是最後的買家!更重要的是多少價錢!

喬婉很淡定,沒有興奮,也沒有憂慮,全程都是一幅風輕雲淡的樣子。也許此時只有老天才知道,喬婉現在的心情,到底是怎麽樣的。

待確定後,喬婉擡頭吩咐李管事,將合約交給這裏出價最高的趙老爺。

趙老爺也笑而不語的瞧了眼喬婉,說倒是沒說什麽,只是眼裏帶著讚許,隨後很爽快的提筆簽字。就這樣,喬趙兩家的第一筆生意,大功告成!

對於趙老爺奪得這批新布,眾人也沒有多少意外。畢竟在場的,特別財大氣粗的,就那麽幾位。但現在,他們關心的是多少價錢!

這第一杯羹分不到,但碗壁上的殘留剩汁總可以讓人舔一舔吧。這等人一簽完,眾人就開始試探著問上趙老爺了。大家都是生意場上混的,大多都是相互認識的。這趙老爺倒是直爽之人,沒什麽好瞞著,直接笑著將合約舉給大家看。

這不看價錢還好,這一看價錢,眾人立馬嚇了一跳。也有很多都難以置信的目瞪口呆,面面相覷,甚至都覺的趙老爺是瘋了吧!且不說趙老爺買的是一千五百匹這麽多的貨,就眼前這個價錢算下來,這個單匹布的價錢可比喬家鋪子裏單賣的一匹還要貴上一些,這個價錢拿回去怎麽賣?這個價錢還比上海那個洋貨還要貴!

無論是從行規來講,還是做人的道義上來說,在這個上面,喬婉是要識趣的,隨即開口保證道:“趙老爺,喬家鋪子裏的新布,等會就會全部下下來。”

趙老爺朝喬婉滿意的點了點頭,這個布要到手了,趙老爺也是一身的輕快。而且趙老爺可沒忘記合約上提的時間,臨走前還不忘道:“喬小姐,趙某五天後就到貴坊提貨。”

趙老爺這句話,再讓眾人一驚!五天!喬家工坊用這機器才多少天,這麽快就有一千五百匹了?這個數量可是相當的驚人。要知道這手工織布,平均每個工人一天最多是一匹。

喬婉點頭笑笑,也沒解釋生產一千五百匹需要多長時間。雖然喬婉大抵能猜到他們是怎麽想的,但誰家工坊沒個機密的,誰也不會蠢的把底都掏給別人看。

趙老爺出錢高,抓住了先機,他們無話可說。但這一千五百匹五天後就可以提貨了,那也就說五天後這布現在還是無主的吧?眾人也躍躍欲試,畢竟趙老爺都這麽爽快的定下了,總不會虧本賣吧。而且現在市面上這貨,可是缺的很。先把貨定下來,到時候跟著趙老爺走就行!

這麽一想通,有些人就開口問五天之後,喬家工坊新布的去處了。

喬婉看著面前還未走的人,道:“暫時還沒定好!”這個話,用詞可是妙的很。暫時是什麽意思,就是現在還沒有,但是保不準一個轉身就定好了。

那幾個人也不是個笨的,稍微商量了以後,就以跟趙老爺同樣的條件,想跟喬婉定接下來的一千五百匹貨。

但喬婉也是個精乖的,只道:“訂貨是可以,不過得兩千匹起訂,而且得等到二十五天以後才能給貨!”這個二十五天,是喬婉特意說的。這樣一來,趙老爺在二十天內,至少在本城裏新布是只有他一家獨有的。物一向都是以稀為貴,喬婉還等著趙老爺,將新布賣出個高市價。雖然表面上賺錢的是趙老爺,但其實喬家工坊同樣也是受益的。因為這無論是對以後喬家工坊的名頭,還是對今後再推出新布的定的價錢層次,都會起到很好的鋪墊作用。

況且,喬婉想的到這幾個人為什麽會合夥定。一是,貨的價錢確實是高。二是,他們是想少拿一點,規避些風險。畢竟等到他們拿貨那天,市面上的價錢也不好說,是好還是不好?但前有趙老爺的合約在先,相同條件,喬婉是不會答應的。

這後續的兩千匹布,最後訂是訂出去了,但是因為是幾個人合夥一起訂的。簽訂合約的時候,有些麻煩。麻煩歸麻煩,但這個定金喬婉是不管他們怎麽分攤的,反正該付的錢一塊也不能少。

倉庫裏現在堆著多少貨,李管事是知道的,但也沒對喬婉的決定提出疑議。不過今天收了兩大筆定金的李管事,按捺住興奮的心情,試探的問道:“小姐,那個趙老爺是小姐請來幫忙的嗎?”李管事可還是很深刻的記得上回賣次品布的事情。趙老爺在城裏也算的上是有名望的人了,但小姐這麽厲害,保不齊就能請到趙老爺幫忙呢?

喬婉瞧了眼李管事,顯然明白為何李管事會這樣問,笑著搖了搖頭道:“不是,他自己送上門來的。”

這下問清楚了,李管事也放心了,這臉上的笑容,可是越發的燦爛了。李管事覺的,他應該找時間去給喬老太爺的墳前上柱香。告訴他:您的孫女很厲害,很有您當年的風範,喬家工坊終於後繼有人了!?

☆、第 47 章

? 果不其然的,趙老爺對這批新布的開價,是高開的。至少在本城喬婉看到的是高開走的,而且買的大多是富家,走的很俏。

喬婉對此很滿意,同時這也就意味著,喬家工坊只要保持現在這樣的勢頭,假以時日,絕對會成為工坊界的頭號標桿。而且現在的工坊和以前的工坊相比,就像一個是大名鼎鼎的狀元樓,另一個就只是街邊看的上眼的酒樓。孰高孰低,立馬就見分曉。

喬太太對此,不光是對自家女兒的滿意,對陸向北心裏也是讚許的。

不過,這人啊,老是不經念,這說曹操,曹操立馬就到。

陸向北是連夜趕回來的,這到喬府的時間,剛好喬太太和喬婉在用早飯。

喬婉和喬太太一聽的門房來報,打算起身去門口接接陸向北呢。人還未起身,遠遠就見的陸向北大步的跑了進來。

喬太太瞧著陸向北著急的模樣,訕然一笑。

喬婉倒是有些見怪不怪的,畢竟這樣才符合陸向北一向的性格。

陸向北到了大堂,喬太太和喬婉也沒有起身,倒是喬太太看著一臉笑嘻嘻的陸向北,眼下還帶著青色,吩咐張媽給陸向北拿副碗筷。

陸向北朝喬太太叫了聲“娘”後,就立馬坐到喬婉旁邊去了。雙眼也不老實,朝喬婉叫了聲媳婦以後,這眼睛幹脆就黏在喬婉身上了,這眼神不僅纏綿還火辣辣的。

要是擱在平時在房裏這樣,喬婉也就算了。但現在一旁還有喬太太在,喬婉頗有些不自在。喬婉偷摸的看了下正在用飯的喬太太,面上帶著假笑,順道伸手夾了些菜,重重的放到陸向北的碗裏,雙眼一瞇,帶著警告意味,道:“吃飯。”

以前只要是飯桌上有喬太太在,陸向北是規規矩矩的。當然,討好殷勤的事情陸向北自然是沒少做的,即使是跟喬婉成親後,陸向北也是一如既往的這樣幹,一頓也沒落下。

今天純粹是跟喬婉大半個月沒見過面了,陸向北心裏想的慌,也就沒多顧及上。不過陸向北本就是個蹭鼻子上臉的,要知道喬婉這還是頭一回主動給自己夾菜的,心裏開心是開心,但接下來臉皮就更厚了。

喬太太那邊,陸向北照樣還是殷勤。但對自己,就不怎麽好了。因為陸向北給喬太太夾一次菜,就轉頭看著喬婉,什麽也不說,也不吃飯。就是笑啊笑的,還笑的牙不露齒的,個中意味很是明顯。

喬婉嗔怪,好笑的看了陸向北一眼。最後也隨陸向北的意,伸手往陸向北碗裏夾菜。這一頓,陸向北吃的可美了。這滋味,起碼能讓陸向北回味個百八十年的。

喬太太也不是眼瞎的,喬婉和陸向北的動靜,當然是看在了眼裏。看著小兩口打情罵俏的,喬太太心裏也是安慰。

不過,這剛用完飯,煞風景的事情就出現了。

只見福伯提著一只小箱子,上前說道:“姑爺,林小姐放在馬車裏的箱子忘拿了。”

喬婉一聽,看了陸向北一眼。而喬太太,更是意味不明的瞧了眼陸向北,最後朝福伯問道:“這林小姐是誰?”

也不知福伯是有意無意,擡頭看了眼陸向北,才道:“姑爺說林小姐是他的朋友。”

福伯話一出,陸向北立馬就覺的不對勁了,趕忙解釋道:“娘,婉婉,林美姿是林時夜的親妹妹,就北平林家的女兒。這趟是專門過來看她親哥的,在上海下的船,我就是幫忙帶的她。回來這一路,我都是和馬把式一起坐在外面的。”

陸向北可能會忘記什麽事情,但有關於喬婉的事情,陸向北是絕對不會忘的。尤其是那協議,還有前喬老爺的事情。這個錯誤,他怎麽可能去犯!就是去應酬,陸向北也是帶著福伯一起去的。所以,這個解釋絕對是要解釋清楚的,自己好不容易才娶到的喬婉,不能因為跟以前某種相似,就平白讓自己被冤枉不是?

這次福伯倒沒有再說出令人誤會的話了,說道:“太太,小姐,姑爺確實是坐在馬車外面的。福伯人老了,怕處置不當。先過來向姑爺問清楚,這箱子是姑爺自己送到那西郊的林家宅子裏,還是等會派人送過去?”

陸向北哪還敢多說什麽啊,直接道:“等會派人送過去就行。”

福伯一走,雖然喬太太沒再問什麽,喬婉也沒再開口說些什麽,跟平時沒什麽兩樣。但這大堂裏面的氣氛,陸向北怎麽覺得怪不對勁的呢?

陸向北覺的自己真是冤的慌,早知道自己就不幫林時夜這個忙了,現在平白無故的還弄的自己一身騷。

陸向北回房收拾了一下,就跑去喬家工坊了。

陸向北是深怕喬婉會誤會,所以忙不疊的上趕著,就又要解釋了。

陸向北一進喬婉在工坊的小書房,就特別委屈的朝喬婉叫道:“婉婉,我很乖的,沒幹壞事。”

這語氣憋屈的,但喬婉也知道福伯的用意,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。福伯在那時說,不過是為了讓喬婉和喬太太知道,這回來的路上還有這麽一個人,打哪來的,現在又住在哪裏。同時,也給陸向北警個醒。

喬婉點了點頭,知道陸向北話裏的意思,不在意的應道:“知道了。”

陸向北這一聽,就更委屈了,站在喬婉的桌前,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,就只用委屈巴拉的、可憐兮兮的小眼神,一瞬不瞬的盯著喬婉看。

喬婉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,當然就是陸向北來硬的,她也沒什麽好說的。喬婉嘆了口氣,無奈的道:“真沒懷疑你什麽。”事實上,喬婉從一開始就沒懷疑過陸向北。對陸向北,喬婉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信任。

陸向北一喜,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再次問道:“真的?”

喬婉沒好氣的看了陸向北一眼,點頭道:“真的,千真萬確。”

陸向北一直快提到了天上的心,終於落回了實處。確定媳婦還會是自己的以後,陸向北渾身說不出的舒坦。這誤會解釋清楚了,陸向北這才顛顛的拿出合約,遞給喬婉,談起正事道:“婉婉,這個是我在上海給定的。”

喬婉接過去,這一看價格,挑眉看了下陸向北。陸向北簡直就是神了,簽回來的價格,竟然比自己定出去的還要高一些,這個量還是兩千匹以上的要。

陸向北嘿嘿的朝喬婉一笑,也不邀功了,道:“這個布商,是廣東那邊的。就我上海那個朋友,容沛介紹的。”說著伸手指了指下面幾張合約,繼續道:“有一個是北平的,最下面的兩個是上海的,定價跟廣東的那個差不多,就是量沒那麽大。現在市面上貨少,價錢上的去。但是兩個多月後,國外的洋貨一進進來,價錢就沒現在那麽好了。”

陸向北指的兩個月多是最保守的估計,因為現在這布匹是新出的,而且有點門路的很快就會清楚這個新布是從國外哪裏弄過來的。這有錢可賺的事情,當然是會跟風的來,自然這訂貨加上航運的時間,即使最快,也是需要兩個多月的時間。

不過即使喬婉親口對陸向北說自己相信他,陸向北依然還是緊跟在喬婉身後。陸向北本來就對喬婉是患得患失的,但今天的事情這一出,你說喬婉相信自己吧,他心裏高興也高興。但又覺的喬婉一點也不生氣,不吃醋的,心裏又有些微微難受。

這難受的結果就是,陸向北又打上其他主意了。

因著喬婉白天去工坊,這其他店鋪的事情,喬婉都會留在晚上處理。喬婉晚上在房裏忙,陸向北就在一坐在一旁等著。

這等著等著吧,許是時間空閑下來的多,陸向北的思緒就奔騰開來了。

喬婉雙眼是看著賬簿的,但是奈何陸向北的眼神,時不時的往自己身上瞟。這期間,陸向北自己還動來動去的,夾雜著嘆氣聲。

陸向北弄這麽大的動靜,喬婉就是想忽視都難。喬婉擡眼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陸向北支支吾吾的不說話,眼神就一直往喬婉的肚子瞟啊瞟的。喬婉低頭疑惑的看了看,看來看去,始終沒看出什麽名堂。

喬婉就擡頭疑惑的回望著陸向北,過了好一會兒,就聽到陸向北頗為正經但又憂慮的嘀咕道:“媳婦,你說是不是因為我還不夠厲害,所以咱們孩子還沒來啊?”

這話問的,喬婉聽了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,陸向北難道就沒覺的會不好意思嗎?那今天拉著自己去讓宋大夫給把脈把脈,就為了確定這事?

喬婉憋著笑,瞧著陸向北頗為嚴肅的眼神,最後還是解釋道:“這個急不來的,不是你想什麽時候有就什麽時候有的。”

“可是,孫浩宇跟我們是同一天成的親,他都來了,咱們怎麽還沒有呢?”陸向北承認,自己心裏也是酸的。

喬婉一頓,倒不是震驚孫浩宇的事情,而是陸向北不是今天才剛從上海回來的嗎?怎麽會知道孫家的事情,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
陸向北很實誠,直接說道:“之前有派人盯著孫家買船行的事情,然後就註意到了。”

“恩?”喬婉不明白,盯也是盯著孫老爺的動向,怎麽盯上韓沁雅了?最近也沒聽說誰家媳婦懷孕了啊?

“孫家最後沒買船行,入的四成幹股。”陸向北嘴巴說是說著,但這眼睛就一刻沒從喬婉的肚子上下來過,頓了頓,接著道:“秦淑儀推了一把韓沁雅,孩子沒保住。孫老爺為了表示歉意,就把船行的幹股,分了兩成給韓家。”

喬婉挑了下眉,這樣的處事方法,確確實實的孫老爺一貫的風格。這韓家的態度,其實也沒什麽好意外的。但四成幹股?

陸向北有些跳脫的厲害,這剛說完話,就重重的朝喬婉保證道:“媳婦,從今天起,以後你走路我都要扶著你,不讓你磕著,也不讓你碰著,更不會讓你摔著。就是不小心摔了,我保證一定會立馬撲下去,給你墊背。”

陸向北有時候是挺不著調的,現在喬婉覺的也有些不著調,笑著搖了搖頭,也沒多理會。

但陸向北可是十二分的認真的,挪著凳子湊到了喬婉旁邊,道:“媳婦,我說真的。我以後厲害點,孩子肯定能早點來的。咱們先準備著,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。”?

☆、第 48 章

? 陸向北回來第一天,就被林美姿的事情,攪的亂亂的。在渡過一個自覺厲害而又美好的夜晚之後,陸向北終於記起自己從上海帶回來的東西還壓在箱子裏面。

陸向北倒是拿出來跟喬婉一一報備過去。

不過,喬婉看著桌上一桌子的東西,頗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陸向北,怎麽全都是“胭脂水粉”類的?

陸向北樂呵呵的分了四堆出來,指著最大的那堆,道:“媳婦,這些是特意帶回來給你的。”另外指了指三堆差不多的,道:“這是給娘,娘和嫂子的。”

喬婉聽了有些想笑,什麽娘、娘的。不過到底也沒說什麽,意思明白就行。喬婉拿起其中幾個仔細瞧了瞧,問道:“這個你自己去買的?”喬婉有些不敢相信,陸向北嘴上一向少不了“爺”字的人,會跑去買這些?而且,這買回來的東西,都是數一數二的好。

陸向北呵呵一笑,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,道:“這個我不懂,讓容沛和他媳婦一起幫著從鋪子裏挑的,這些都是最好的。”

喬婉點了點頭,接下來倒沒再問什麽。

喬太太那份,陸向北是在用早飯的時候送上的。喬太太一瞧,樂的不得了。這送的東西好不好是次要,關鍵的是那份心意。陸向北這女婿,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,喬太太現在是越看越有趣了。

陸向北依舊是跟著喬婉去的喬家工坊,陸向北臉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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